城投“騰籠換鳥”激活產業債

    2024年，一批城投公司通過重組等形式“騰籠換鳥”，成功轉型成為產業類城投公司。與此同時，以產業類城投公司作為主體發行的產業類債券數量也有所增加。

    對此，不少從事產業類債券發行人士認為，隨著城投公司兼具城投屬性和產業屬性，產業類城投公司勢必會受到資本市場的追捧。同時，產業類債券的發行亦會水漲船高。

    當下，城投公司化解存量債務與轉型升級兩項工作并駕齊驅。在此背景下，城投公司如何尋找新的融資渠道，產業類債券是否能夠成為拉動城投融資的新引擎，值得關注。

    “變身”吸金

    2024年5月，產業債發行1890億元，同比增加450億元。2024年1月至4月，產業債板塊債券總發行量為3.43萬億元，同比增長22.18%。

    從形成多個產業集群到成功發行產業類債券，河南三門峽一家城投公司實現了經營上的“騰籠換鳥”。對于上述經歷，該公司負責人表示，公司經歷了7年的產業化重組，目前已經實現了在新能源、金屬新材料等產業集群開展供應鏈貿易，緩解了區域內企業原材料供給的困難。“此前，公司按照傳統業務經營，主要從事基礎設施建設，‘造血’能力差、凈利潤較少的問題越來越突出。為了能夠化解上述問題，公司采取了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方式，通過政府及其他平臺公司，先后注入酒店、物流、文旅等股權資產，豐富了各類經營性業務，打造出多元化資產構成和收入構成。目前，公司已經實現城建類業務比例逐步下降，其他經營業務占比已經超過80%，成功實現市場化轉型?！?/span>

    在業內人士看來，該公司的產業化轉型一方面使得其經營活力再現，另一方面則充分滿足了行業“335”指標（即“總資產中城投類占比低于30%、總收入中城投類占比低于30%、財政補貼占凈利潤比重不得超過50%”）的要求。實現上述指標，有助于得到資本市場的認可，亦有助于其下一步的發債融資計劃。

    《中國經營報》記者注意到，除了上述公司外，浙江省、山東省均有城投公司成功實現了產業類轉型，并且成功發行了產業類債券。企查查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5月，全國范圍內新成立的國有企業中，名字或業務涉及產業投資、產業發展的企業有近2000家。

    Wind數據顯示，2024年5月，產業債發行1890億元，同比增加450億元。2024年1月至4月，產業債板塊債券總發行量為3.43萬億元，同比增長22.18%。對此，東吳證券（601555.SH）固收首席分析師李勇認為，鑒于投融資兩端的緊密聯動性，產業主體的融資渠道暢通或意味著生產制造相關投資可有序進行，對于拉動固定資產投資有望發揮重大作用。

    在城投債方面，東吳證券固收研報顯示，2024年1月至4月，城投板塊債券總發行量為1.55萬億元，同比下降14.96%。對此，東吳證券固收團隊認為，主要原因在于相關政策性文件的出臺，城投板塊需求端引起大量市場關注，使得短期內標債剛兌預期升溫，成交火熱，信用利差快速下行。而融資端則遇到瓶頸，監管機構審核趨嚴，募集資金用途明顯受限，故2024年城投債發行與凈融資額均顯著縮量。

    對于城投債和產業債的區別，一家評級機構相關人士告訴記者，兩者的差別主要體現在發行領域上。城投債主要是用于基礎設施建設領域，而產業債則可以用于房地產、鋼鐵、能源、電力等多個領域。“事實上，城投公司‘變身’產業類城投公司，其實是轉型的體現，也就意味著公司業務從以往的土地、地產等傳統業務轉型為產業類業務，這對于城投公司重塑營收結構、擴大營收規模起到了積極意義。同時，城投公司通過發行產業債，也有助于業務開展和進一步融資?！?/span>

    該人士還認為，產業債相較于城投債而言，也要求產業類城投公司自主經營能力強、盈利能力及現金流產生能力強。產業類城投公司要擺脫以往依賴政府補貼獲得利潤的方式，逐步提高風險收益比，降低增加地方債務的風險。

    值得注意的是，產業類債券的發行走熱，也延續到了投資市場。基于以上因素，李勇建議，投資者對產業債板塊可整體加以關注，其相對充沛的債券供給量或可顯著增加擇券機會，緩解“資產荒”帶來的“搶券”情緒。同時，也能降低可交易標的過少而隱含的流動性風險，推薦重點關注2024年凈融資表現突出的工業、公用事業、能源、材料、可選消費行業債券。

    向優質企業傾斜

    隨著企業發債趨向嚴格，產業類債券的發行出現優中選優的情況。未來，產業類債券有向著優質企業傾斜的趨勢。

    2024年5月27日，國務院國資委黨委召開擴大會議，認真學習領會習近平總書記考察山東并主持召開企業和專家座談會時的重要講話精神。會議指出，圍繞優化資源配置深化改革，堅持以企業為主體、市場化為手段，突出主業、聚焦實業，更加注重做強和做優，推進國有企業整合重組、有序進退、提質增效，積極布局產業新賽道，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大力培育發展新動能。

    在多位地方國資系統人士看來，城投公司已經到了整合重組的關鍵時期，必要的“瘦身”和“增肥”背后，無論增還是減，圍繞的核心都是產業，而新質生產力則是城投公司產業轉型的新賽道。

    對此，仁達方略新質生產力研究院相關研報認為，在新質生產力的引領下，城投公司將不再是簡單的城市建設者，更是推動城市產業升級、提升城市發展水平的重要力量。城投公司的產業發展應緊密結合自身資源能力和城市發展需要，發揮在地區產業升級、城市更新、城市服務等方面的關鍵作用，為地方經濟社會的發展貢獻價值，推動區域“產、城、人”的全面發展。

    記者梳理發現，從近期發行的產業類債券可以看出，其新質生產力的含量大幅增加。2023年年末，青島一家城投公司發行了規模為10億元的科技創新公司債券。對于該筆債券，業內認為是該城投公司所在轄區內首單城投轉型科創債項目。科創債的成功發行，充分體現了市場投資人對該公司市場化轉型的認可。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公司科創債的成功發行正與當下的金融“五篇大文章”相契合，而金融“五篇大文章”正在逐步打通企業的金融通道。對此，有業內人士認為，在“五篇大文章”中，科技金融是城投公司實現產業升級的最佳路徑。未來，金融支持科技創新將持續發力，政策與產品不斷豐富。具體到債券市場，產業類科創債券或將成為債券市場創新品種的“頂流”，擴容勢頭強勁。

    記者注意到，隨著企業發債趨向嚴格，產業類債券的發行出現優中選優的情況。未來，產業類債券有向著優質企業傾斜的趨勢。具體而言，主體發行特征則體現在公司的信用評級上。大公國際相關研報顯示，中高等級產業企業發行占比進一步提升，低評級主體發行規模降幅較大。2024年一季度，主體評級為AA+及AAA級的產業企業新發信用債規模占產業債的比重已由2023年同期的81.22%進一步提升至87.02%。相比之下，AA及以下等級發行主體2024年一季度新發信用債3756.78億元，同比減少23.78%，低等級產業主體新發債大幅縮量，產業債呈現進一步向優質產業企業集中的趨勢。

    從政策上看，2022年11月證監會和國務院國資委聯合發布的《關于支持中央企業發行科技創新公司債券的通知》、2023年4月證監會印發的《推動科技創新公司債券高質量發展工作方案》、2023年7月國務院發布的《關于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的意見》，以及2024年4月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加強監管防范風險推動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意見》和證監會發布的《資本市場服務科技企業高水平發展的十六項措施》等多項支持政策精準發力，推動科創債市場快速擴容。

    成都一家轉型產業類城投的公司負責人告訴記者：“現在政策端利好已經拉滿，監管層面不斷優化支持舉措，先后推出多項相關支持政策，不斷釋放制度創新動能，持續強化資本市場對科技創新企業的資金支持，之后就看城投公司如何用好政策實現轉型升級了?！?/span>

    方達咨詢研究院相關分析師認為，城投公司實現科技創新的前提是做好業務板塊布局，一般可在基礎設施建設、地產開發、公共事業、資產運營、文化旅游、交通、水利、能源、生態環保、現代農業、商貿物流、金融、產業投資、智慧城市等基礎業態上建鏈、補鏈、強鏈。